疫情前的美國勞動市場狀況 孕育未來的強勁反彈可能

作者:互易市場來源:www.change888.com 時間:2020-08-05 09:13:05

隨著疫情範圍擴大,時間拉長,而且走勢撲朔迷離,美國國會兩黨圍繞救濟政策展開拉鋸,這種原本形成的良好趨勢基礎什麽時候會被消化殆盡

  [ 隨著疫情範圍擴大,時間拉長,而且走勢撲朔迷離,美國國會兩黨圍繞救濟政策展開拉鋸,這種原本形成的良好趨勢基礎什麽時候會被消化殆盡,什麽時候就是美國出現大規模失業的時候。本周五即將出籠的美國最新非農就業人口數據值得期待。 ]

  美國經濟因為長期運行在潛在GDP增長附近,且各種結構比例基本穩定,所以相對成熟和發達。二季度美國經濟暴跌32.9%,因為疫情的影響只是暫時的。對於這樣的經濟系統來說,總量比結構研究更為適用,但究竟是供給還是需求在起主導作用,則要取決於經濟運行在經濟周期的位置,衰退期,刺激需求更為有效;復蘇和繁榮期,擴大潛在供給和提高勞動生產率更為重要。

  在供給和需求之間起連接作用的則是勞動市場,勞動市場是居民部門獲取工資從而形成可支配收入和消費力量以及企業部門使用人力從而形成供給的唯壹關聯利益途徑,所以勞動市場歷來都是宏觀經濟的核心,是認識壹國經濟基本面和宏觀波動的關鍵。

  出乎意料的5~6月就業數據

  最近兩個月,美國的就業狀況卻給全世界經濟學家和全球資本市場都造成了非常大的震驚和睏擾:因為疫情的關系,眾多的經濟學家和自動數據處理公司ADP曾大膽預測,5月和6月非農就業人口至少分別減少700萬~900萬人,但實際上的數據卻是就業增加250.9萬和增加480萬,失業率相應降低至13.3%和11.1%,6月甚至成為了939年有數據以來的最強增長月份。誤差的原因基本上是經濟學家和ADP根據首次申領失業金人數進行預測的,而首次申領失業金者往往是之前在首次排隊領失業金時因為種種原因而沒能如願的人,所以這個指標有很強的滯後性,據此進行的失業預測遠不如谷歌熱搜詞匯等高頻數據有效。

  另據美國勞工部統計局(BLS)的宣告,由於就業數據是基於6萬個家庭的調查問卷,而且受訪家庭要回答長達45頁的問題,統計人員失誤在所難免,其中特別需要註意的是,在疫情期間,壹些人本應被入戶調查員們歸類為“暫時遭到解雇而失業”,目前卻被錯誤地歸類為“有工作但缺勤”。即使有以上的兩種解釋,但是勞動市場居然能在疫情居家令沒有徹底解除的情況下,在缺乏邊際改善(就業減少的人數在以更低的速率變少)的情況下,就直接變成了正嚮的就業增加,這種反彈還是讓很多之前參與預測的經濟學家大感意外,睏惑不已。

  美國的勞動市場在疫情之前的超級火爆,也就是在沒有疫情時勞動市場的強勁需求,也許能解釋為什麽就業市場能在4月份受其影響出現減少2053.7萬就業人口之後,在5~6月份可以如此容易地轉為正數。美國2017、2018、2019年的年度失業率分別是4.4%、3.9%、3.7%,根據美國國會預算事務室(CBO)的口徑,2017年美國自然失業率是4.7%,2018年美國的自然失業率水準是4.6%,2019年是4.5%,所以2017~2019年構成了美國經濟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連續超長的超低失業率階段。壹般的規律是當失業人數錶現為低於此次危機發生前的水準時,說明經濟已經進入穩定的繁榮甚至是過熱階段,微觀上的勞動契約等保障機制的作用,形成了宏觀上的經濟慣性,這對後期居家令稍有松動後就業人數的轉正提供了根本的保障。

  問題是經濟的恢復始自2009年年末,但在危機發生10年後的2017年,失業人數才徹底突破了原來2007年金融危機之前形成的失業人數的周期底部,並壹路推動著就業市場走嚮低於自然失業率的失業率,那麽中間的10年發生了什麽呢?

  從分職業劃分的2002年至2019年的美國勞動市場失業人數看,從2007年年末,美國勞動市場經歷了失業人數大規模攀升的變動,盡管經濟增速從2009年末就開始恢復,但實際上就業市場是在兩年後的2011年才開始出現失業人數下降的趨勢,而且下降很緩慢,壹直到2016~2017年之前,各行業的失業人數始終都高於2007年本行業的失業人數。

  這個錶現和之前的兩個經濟周期,也就是從1991年、2001年開始的衰退都有壹定的雷同。在1991年以前的若幹經濟周期中,勞動市場的恢復壹般緊跟GDP的增長步伐,在衰退結束後的半年內壹定有所好轉、失業人數開始下降。但從1991年開始的最近三個周期中,這個恢復期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當經濟從NBER(國家經濟研究局)的定義上講已經開始步入復蘇期時,勞動市場分別在17個月、23個月和23個月之後才開始出現失業人數下降的現象;而且,1991年的周期裏,開始下降後的失業人數在三年半之後的1996年才達到了衰退之前繁榮時期的水準;而2001年開始的衰退恢復中,失業人數在還沒有來得及下降到低於危機前的水準時新的危機和衰退已經發生;此次的危機後勞動市場恢復始自2011年,即由透明的陰影所錶示的區域,橫跨了2011~2015年的跨度,從2016年開始,失業大規模地下降到危機前的水準。

  美國勞動市場在經濟已經開始增長後還需要越來越長的時間才開始出現失業的下降,下降到之前的繁榮水準所需要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甚至有的時候因為太長而變為不可能,這個現象被叫作“無就業增長的經濟恢復(jobless recovery)”,是美國經濟最近25~30年來的新現象,這個現象在此次經濟恢復中錶現得尤為突出。

  把職業分為五大類來看時,我們可以分析此次經濟周期在危機前後各職業分類的失業人數增減狀況。在已經恢復到2007年失業絕對人數水準的幾個大類行業中,最先恢復的是2015年的自然資源、建築和維修,其次是2016年的銷售和辦公行業,再次是同年的制造業、交通物流業。考慮到危機發生後大量被低利率刺激出來的低成本投資蜂擁至頁巖油和頁巖氣行業,從而為數百萬美國人創造了就業機會,這個行業在恢復過程中能排序第壹也就不難理解。2016年幾乎同時恢復的銷售辦公和制造業交通運輸業在行業的認知類型中,都屬於“例行公事式(routine)行業”,是美國最近30年中就業崗位壹直在絕對減少的唯壹壹個大類,壹般認為“例行公事式(routine)行業”崗位減少的原因是全球化的興起使得許多此類工作機會轉移到了海外以及ICT技術的應用普及代替了人力。特朗普在2016年競選時,提出美國優先計劃的核心是就業,針對的主要就是該類別。

  行業認知分類中的其他兩個大類分別是:“以非例行公事式的認知(non-routine cognitive)為基礎的行業”,管理和執業相關行業就屬於這壹類,但是它直到現在都依然保持在高於2007年危機之前的失業人數的狀態;“以非例行公事式的人工(non-routine manual)為基礎的行業”,服務業是這個類型的典型,其在2017年終於下降到2007年的失業人數水準。與“例行公事行業”不同,這兩個大類的就業崗位壹直穩步地隨著經濟增長而有所增加。不同認知類型的行業的崗位增長差異,又被叫作“工作機會的極化(job polarization)”。

  在極化中,如果我們再進壹步細分,會發現管理和執業相關行業中,管理行業、教育培訓圖書館行業以及商業和金融這三個細分行業的失業人數遲遲不見下降是該大類行業失業人數居高不下的主因。換句話說,在就業崗位已經連續多年絕對地減少的“例行公事式”大類行業和“以非例行公事式的人工為基礎”的行業紛紛消化了因危機而導緻的失業人數時,那些顯而易見地需要更高教育水準和更高工資的大類和細分行業,卻始終沒有解決自己的失業規模問題。

  近20~30年來美國勞動市場的重大變化

  說到工資和收入,以凱恩斯為代錶的經濟學家們早在1939年就曾經根據統計結果,推斷過勞動收入份額(labor share)在英國和美國的穩定性。盡管讓人吃驚,因為李嘉圖時代的經濟學家認為這個份額會隨著經濟發展而波動,但是統計顯示,不管GDP處於什麽絕對水準,也不論經濟運行在周期的什麽位置上,勞動收入份額的確壹直保持了穩定。

  不過,在上世紀後半葉,這個統計上的規律開始垮塌。20世紀60年代後到21世紀初,盡管並不劇烈,但份額穩步下降,從平均64%到平均62%,21世紀初的頭十年中,份額出現了劇烈的快速墜落,從62%到57%,並於2011~2014年前後達到史上最低,在56%~57%之間震蕩。上述的2011~2015年所有行業的失業人數都下降緩慢和這個史上最低勞動份額階段剛好相互唿應。2016年開始,隨著勞動份額整體上恢復到57%以上,勞動市場隨之大規模紓解了失業狀況。

  勞動收入份額只要稍有提高,就造成了在美國的整體失業率在隨後幾年中持續低於自然失業率的狀況,以及在高工資的管理行業內的失業人數問題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依然無解的情況,說明低收入群體和勞動市場之間的關系值得關註:若即若離、邊際相連。只要稍微有點積極的正嚮力量拉動,這些原本沒有工作但仍然尋找工作的人就選擇了就業,又往往因為雇主的關系而只能兼職,無法轉為專職。很多情況下,這種力量也許就是壹種彌漫在市場上的樂觀情緒。

  反過來也說明,“無就業增長的經濟恢復”絕不是無源之水,當勞動份額達到了史上最低的水準時,人們的勞動積極性將會大受打擊,2010年以來,勞動參與率從66%下降到了2019年的63%,盡管只有還在積極努力尋找就業機會的人才會被算到失業人口中,但是過低的總體收入份額這個看似過於宏觀而無法和個人生活相聯系的壹點點負面因素在個體積極努力面前,哪怕只是轉化為市場上的口碑或者情緒,也會使對方最終失去落實的空間和機會。總之,壓在勞動市場邊界線上的勞動人口眾多,是近20~30年來美國勞動市場的重大變化。

  勞動份額就是在蛋糕的分配中勞動力拿走了多少,這個額度直接決定了勞動和資本兩種主要生產要素之間的關系,是社會形態被定義為何種主義的根本和基礎。美國的勞動份額在最近20~30年裏的波動和劇烈下降與美國勞動階層缺少左派代言人以及左派缺少有力的思想武器有直接的關系。

  多元文化主義曾經是左派用來回擊新自由主義和市場原教旨主義的重要武器。但遺憾的是,美國的多元文化主義逐漸陷入了狹隘的文化平等主義,比如,它寧願關心已經處於收入分配頂端的矽谷女性高管和好萊塢女星如何進壹步提高性別平等的文化權利,也不去關註解決收入最高的1%和最低的1%之間的懸殊差距問題。這種避重就輕弱化了左翼的影響力,漸漸地,左派已經無力面對人們因經濟地位不同而衍生出來的利益政治,從而把中下和底層民眾的經濟利益置於無人代錶的尷尬境地。

  1983年,美國勞工的工會入會率是20.1%,到了2019年,該比率是10.3%。在這種社會文化環境中,受益的絕不僅僅是特朗普,現在美國本土的因嫌犯被警察膝蓋鎖喉而如火如荼的BLM運動,就是孟加拉裔的少年在2017年僅僅憑著申請書上壹百遍的“BLACK LIFE MATTERS”就進入了斯坦福大學的故事的延續而已。

  再回到我們的主題上,為什麽這次5~6月份的就業恢復會如此之迅速和出人意料,這和2017年以來勞動積極性以及勞動份額正在恢復的大趨勢有很大關系。在這個大趨勢下,中國和美國貿易摩擦沒有能撼動美國勞動市場的走嚮,但此次的疫情卻構成了實實在在的外部沖擊。美國政府的企業和居民紓睏計劃因為還比較務實和有效,所以盡管金額不大,但在趨勢沒有改變的情況下,就起到了市場所期盼的那點兒邊際正嚮力量的作用,從而使得就業數據出人意料地嚮好。

  短期內,盡管疫情有所惡化,但只要這種政策力度得以維持,杠桿效應依托著原本的趨勢就依然存在,美國勞動市場有望迅速反彈。但是,隨著疫情範圍擴大,時間拉長,而且走勢撲朔迷離,美國國會兩黨圍繞救濟政策展開拉鋸,這種原本形成的良好趨勢基礎什麽時候會被消化殆盡,什麽時候就是美國出現大規模失業的時候。本周五即將出籠的美國最新非農就業人口數據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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