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特朗普執政兩周年:雷根還是尼克森第二?
作者:管理員來源:www.change888.com 時間:2019-01-21 18:03:48
當地時間1月20日,是美國總統特朗普執政兩年紀念日。兩年來,特朗普壹心模仿前總統雷根,卻可能成為尼克森第二。
特朗普希望對外收縮集中力量對付重點對手,對內固本培元為下壹次全球擴張做準備。上任兩年,他復制了很多雷根的政策:減稅、太空競賽、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發起貿易攻勢,施壓美聯儲......
但現在內部依舊強敵環伺,外部戰線還是太長,要彈劾他的人越來越多,特朗普已經相當被動和危險了。
內政方面,美國經濟增速沖高回落,股市“高處不勝寒”,特朗普的政治聲望在走低,政敵依舊活躍在美國政壇高層,能置他於死地的“通俄”調查持續深入,共和黨中期選舉輸掉了眾議院,民主黨鐵闆壹塊和特朗普死磕到底,兩黨惡鬥不止,美國對立分裂加劇,政府頻繁關門,最近壹次關門創造了美國有史以來最長的關門記錄......
外交上,美國應該和解的對象——俄羅斯依舊敵對;需要瓦解的對象——歐盟回光返照;試圖在亞太建立的“統壹戰線”各自為戰;從中東抽身的計劃壹波三摺。
即使不被彈劾,未來兩年,美國壹旦出現經濟衰退或者金融危機,特朗普極有可能重蹈前總統胡佛的前車之鑒,無法連任。更要命的是,特朗普官司纏身,政敵無數,如果下臺,很可能面臨牢獄之災,2020年總統選戰將更加激烈。
接下來,特朗普內外政策應該會優先服務於連任,借助外部力量增加國內鬥爭的勝算。只要他在臺上,就意味著後冷戰的國際秩序還能續下去,客觀上延長了隔岸觀火的大國們的戰略機遇期。
特朗普分裂了美國 “決戰式”惡鬥還在繼續
特朗普鋒芒畢露的強勢性格,和在美國政治中的弱勢地位,以及缺乏必要的政治經驗,導緻他到處開火,戰線太長,樹敵過多。
幾十年來,特朗普“處廟堂之遠則憂其君”,對美國朝野政局有清晰的把握,以年近70的高齡參加總統大選,目標是讓“美國再度偉大”。
特朗普家庭富裕,家族團結,和權貴勾連較少,免疫古早媒體的攻擊,善用社交媒體,能夠動員白人底層等特質,是他作為局外人的優勢,使他贏得了總統大選。但展望未來,這可能是特朗普的巔峰。
但從另壹個角度看,特朗普缺乏政治根基,也並不代錶未來。
2016年總統大選,特朗普在民主黨和共和黨建制派的夾擊中獲勝,贏得驚險,共和黨無奈,民主黨不服。自他當選那刻起,民主黨就吹響了決戰式反擊的號角——“通俄”案迅速爆發蔓延,壹度威脅副總統彭斯的政治生命,現在依然是特朗普的“心病”。
他代錶的是石油、鋼鐵和古早能源車企等第二次工業革命產業(落後產能)的利益,和第三次工業革命的產物如亞馬遜、網際網路媒體和特斯拉等關系不佳。
他的核心支援者是美國南部白人(歷史上支援蓄奴),而美國人口增速最快的卻是移民。南部白人的優勢是團結有組織力,但沒有話語權優勢,佔美國人口比重持續下滑。非西班牙裔白人人口比例預計到2050年將下滑到50%以下,美國的主導階層、政局和文化屆時將面臨大洗牌,美國社會可能出現大動亂。
他知道美國已經不堪重負,制造業持續萎縮,GDP佔世界比例下降到25%以下,卻要承擔過去兩個超級大國的國際責任。
冷戰結束二十多年,美國債臺高築,毒品橫行,貧富差距擴大,社會治安惡化,槍擊案此起彼伏,基礎設施老化,醫療、教育制度落後,老齡化危機潛伏在側,自動化大潮即將襲來,潛在制造分裂的多元文化主義擡頭......這些問題既是經濟的,也是社會和政治的,最根本的還是重新界定美國的立國之本:價值觀念、利益邊界。
為了振興美國制造業,創造更多就業,壯大中產階級,給選民送實惠,擴大票倉,收縮力量,特朗普兩年裏做了很多事情。
在經濟方面,退出TPP(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減稅,加徵關稅,撕毀巴黎氣候協定,在卡舒吉被殺案中力挺沙烏地王儲MBS換取不減產降低油價,施壓美聯儲停止加息......
在社會和移民改革方面,著手廢除歐巴馬醫保,推出針對七個穆斯林為主體國家的旅行禁令,時隔半個多世紀在人口普查中加入國籍調查,堅持提名卷入性醜聞的卡瓦諾出任大法官,計劃修建美墨邊境墻......
在中東政策上,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退出伊核協定制裁伊朗,宣佈撤軍敘利亞......
特朗普人生的黃金時段在冷戰中度過,冷戰對他的影響幾乎不可磨滅。他希望回到舊時光,試圖模仿復制冷戰的政策,確立假想敵,團結美國社會,收縮戰線,紮緊籬笆過日子,以重演冷戰的勝利。這種刻舟求劍的保守心態,意味著他和他代錶的勢力,既不可能回到過去,也失去了開創未來的可能性,在位壹天就是給後冷戰秩序多續壹天。
這些政策很多都引爆了美國社會內部的激烈交鋒和整個西方社會的大討論,無論特朗普是否取得了勝利,那都是戰術性勝利。作為壹個沒有國界的“全球帝國”的總統,特朗普解決這些問題的政策可能都是“七傷拳”,加劇美國社會內鬥,制造美國和盟友之間新的、更多的摩擦。
在難分妳我的全球化和信息化時代,美國放棄“國際責任”,也意味著拋棄了過去在道德上的“燈塔”地位,犧牲了國內部分團體和盟友的利益,而這些團體往往掌握著媒體、網路的話語權,資金雄厚,這不可避免導緻內鬥加劇(美國政府頻繁關門),先進產能出走(特斯拉、哈雷摩托...),支援者在每壹次交鋒中不斷強化自我認同,擴大著美國社會的裂痕。
例如,卡瓦諾頂著性醜聞的嫌疑進入最高法之後,左派媒體稱這壹舉動激怒了中立選民,尤其是女性。右派媒體認為,民主黨的無底線攻擊會讓中間選民更加失望。不能修建美墨邊境墻,就可能丟掉南部幾個邊境州的選票,反過來也將激怒廣大的移民群體,尤其是拉美裔......
循環往復,政治惡鬥加劇,政黨價值越發難以妥協的情況下,美國政府過去壹年關門三次,時間壹次比壹次長。這壹次因為邊境墻預算導緻的關門,雙方都不願妥協,關門至今,時長創歷史記錄。
這種內鬥近乎是決戰,雙方調集的資源越來越多,不斷加碼,任何壹方認慫就意味著滿盤皆輸。“通俄”調查還在繼續深入,民主黨人正在運作彈劾特朗普,而特朗普則威脅彈劾就意味著股市崩盤。這壹出“膽小鬼遊戲”,不要命的最大。政治妥協不見蹤影,換句話說,特朗普“分裂”了美國,動搖著美國的政治制度。
減稅“甜點”之後,還有結構性改革“大餐”嗎?
歷史告訴我們,大國的問題往往不在外部,而在於自身。兩年下來,特朗普內政上並非沒有成績,但戰術性的勝利並不能掩蓋戰略性的潰敗。
首先,減稅和放松監管確實有利於美國經濟和制造業,過去兩年美國經濟增速在發達經濟體中壹枝獨秀,消費提振,能源接近自給,遏制了油價上漲的勢頭,失業率保持在數十年低位,工資也在持續上漲,強大的預期也推動美國股市節節高升。
不過,隨著減稅利好作用減弱,美國經濟增速正在放緩。這也打破了以往經濟危機期間政府負債增長,經濟繁榮時政府負債下降的常態。
雖然美國經濟增速加快,債務和財政赤字卻也大幅提高。美國聯邦預算赤字在2018財年(結束於9月底)上升至六年來最高水準。去年11月美國政府預算赤字也從去年同期的1390億美元激增47.4%,至2049億美元,成為有記錄以來最大11月財政赤字。
而且,減稅和債務並沒有明顯刺激商業投資、招聘或者研發,沒有轉化成為未來的經濟增長潛力,而是被跨國公司用來回購股票發放期權。根據法國興業銀行的研究,2018年,標普500公司預計將宣佈總額達8420億美元的回購,其中大部分被用來發放期權。這意味著減稅獲益最大的並非中產,而是富人階層。
由於就業市場勞動力供不應求,工資收入提高,壹方面推高通脹為美聯儲加息提供依據;另壹方面,則是刺激美國企業加速引進自動化設備,降低人工成本,這在人力密集的服務業如快餐店和運輸業中體現地尤為明顯。
貿易政策也沒有取得明顯成效,和主要的經濟體都沒有達成貿易協議。輸掉眾議院之後,特朗普政府變得非常被動,也很著急。如果油價再度起飛,貿易局勢不能改觀,美聯儲繼續加息,投資者信心將繼續下滑,美國經濟很可能出現衰退,或者爆發金融危機,特朗普連任基本沒戲。
現在,特朗普只能在社交媒體上強力施壓美聯儲停止加息,反對強美元;運用外交手段迫使沙烏地增產降油價;親自上陣為美國招商引資;縮窄貿易戰線,和加拿大、墨西哥、韓國達成並無多大實質變化的新貿易協定。
杯水車薪,加徵關稅等政策因素導緻許多美國大企業去年三季度財報業績大幅下滑;白宮和美聯儲的“戰爭”壹度使市場陷入恐慌而大跌,今年加息次數市場依舊眾說紛紜;拿過美國財政部巨額援助的通用汽車去年底還是宣佈關閉北美數個工廠裁員近萬人,哈雷摩托稱因關稅壓力被迫轉移工廠到海外......
在這種情況下,寄希望於特朗普對美國經濟進行結構性改革就更不可能了。過去兩年,美國經濟轉型亟需的公共投資、教育和福利制度改革,依舊不見蹤影。
可怕的是,美國近十年的經濟周期正在走嚮尾聲;1946-1964出生的嬰兒潮逐漸老去,老齡化危機潛伏在側,業已嚴重的債務雪球將越滾越大;自動化浪潮即將席卷而來,麥肯錫曾預測,到2030年機器人將奪走美國7300萬工作崗位,大規模失業並非杞人憂天,盡管美國現在的就業數據依舊驚艷。
大國解決社會危機關鍵還在於內部治理,指望攫取外部資源補貼國內或是低利率政策解決問題,是本末倒置並非持久之計。
無論特朗普未來還有兩年,或者六年,阻止金融資本侵蝕實業利潤,阻止跨國公司轉移產業鏈,如羅斯福新政壹樣推動產業升級和大規模投資,創造更多就業機會,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彌補美國社會裂痕,才是他真正的政績。
問題是,沒有全球戰爭動員的情況下,美國當下的政治體制能做到這壹點嗎?
大敵在國會山!“通俄”心病隨時發作
特朗普在內政上的另壹個成績,是基本完成了執政團隊換血,使之更有戰鬥力,更忠於特朗普,如今白宮泄密和混亂已經很少見諸報端。
此外,特朗普還成功提名了兩位65後年輕大法官(柯林頓提名的兩位自由派大法官已經86歲和81歲),使得保守派在最高法院以5:4領先自由派,在移民、墮胎和禁槍等議題上將有利於特朗普政府。
特朗普任職700多天,白宮高官淘汰率很高,平均20天走壹人。美國政府關鍵崗位如國務卿和法務部長,特朗普都任命(或提名)了信得過的人,還雇傭了許多“臨時工”——代理部長,可以說完全掌控了整個行政團隊的運作。
前法務部長塞申斯雖然是第壹個支援特朗普競選總統的共和黨參議員,但因為在“通俄”案調查中作壁上觀,氣得特朗普哀嘆“我沒有法務部長”,中期選舉之後立即被炒魷魚。
如今內閣中“碩果僅存”的是財長姆努欽、商務部長羅斯、運輸部長趙小蘭(其夫為參議院多數黨領袖麥康奈爾)、美國貿易代錶萊特希澤,以及白宮高級顧問女兒伊萬卡和女婿庫什納等人。
但是,治理美國這樣壹個大國,執政團隊不是來自“五湖四海”,而是小圈子,雖然可能效率更高,政策執行更到位,但蒂勒森、馬蒂斯等商界、軍界強人都被排除在外,也意味著特朗普的上限就是整個執政團隊的上限,利益排他性也更強。
而且,掌握白宮並不具備戰略意義,“敵在國會山”,美國三權分立的制度,國會不給預算,特朗普政府局部關門還將持續下去,再奢華的跑車沒有油也跑不動。
再者,特朗普的政敵依舊活躍在美國政壇高層,他卻無可奈何,時刻擔心後院起火。
希拉蕊的郵件門即使有“實錘”證據,特朗普也奈何她不得,反而在他執政期間,他的“心病”——“通俄”案調查,依舊暢通無阻地進行進行了快兩年,不少心腹人馬(前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弗林、私人律師科恩、競選經理馬納福特)已經直接或者間接被拖下水,還把特朗普供出來了,彈劾特朗普的呼聲越來越高,這說明反特朗普的勢力依舊遍佈在美國政界高層。這項調查的結果最快今年2月出爐,屆時可能掀起壹場腥風血雨。
和民主黨的鐵闆壹塊相比,共和黨就不是那麽團結壹緻了。尤其是在中選之後,特朗普和共和黨的主次關系發生顛倒,此前是共和黨求著特朗普輔選,現在特朗普需要共和黨支援他連任。
1月3日民主黨入主眾議院之前,共和黨依舊掌握參眾兩院,卻不能“拔刀相助”,動用“核選項”(簡單多數)幫特朗普拿下50多億美元邊境墻預算,和此前在提名卡瓦諾出任大法官上的團結“判若兩黨”。在中期選舉前,共和黨頂住民主黨全力攻勢,在參議院以50:48通過對卡瓦諾的大法官任命。
對特朗普來說,最大的噩耗可能是他的對手的核心支援者依舊堅挺,實力雄厚正在快速整合,而他的基本盤卻沒有怎麽壯大。
2016年總統大選,特朗普是險勝。雖然選舉人票贏了74張,其中包括在票差小於1%的四個州的46票(壹共50票),普選票還輸給希拉蕊200多萬票。
到了2018年中期選舉中,即使是在共和黨“威逼利誘”之下(大篷車難民威脅、承諾對中產大減稅),依舊輸掉眾議院,刺激民主黨士氣大振和特朗普死磕到底,非要“把總統拉下馬”。
外交政出多門 戰線依舊過長
特朗普政府外交大方嚮依舊延續前任歐巴馬的策略,即將重心轉移到亞太,這錶明美國政壇不分黨派在這壹問題上的壹緻性。不過,盡管外交是美國總統受約束相對較少的領域,但是收縮戰線、節約開支仍舊是特朗普的壹個夢。
特朗普知道美國依舊是世界第壹大國,在科技、軍事、金融等領域獨步天下,“大哥當久了”,未必清楚美國已經不能靠“壹己之力”carry全場。而且,內政不過硬,外交政出多門(國會、白宮、五角大樓、國務院),頻頻受到掣肘,也難以雄起。
在中東,特朗普盡管掙了錢,但人心也失了,地盤也沒有擴大。
美國和中東大國伊朗依舊無法和解;和北約盟友土耳其也幾乎撕破臉;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首都,不但得罪了整個伊斯蘭世界,也沒有得到西方盟友的支援;從沙烏地、卡達等國手上收了上仟億美元“保護費”以及數仟億美元的投資承諾,但想“跑路”沒那麽簡單。
去年12月,特朗普宣佈擊敗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撤軍敘利亞,不到壹個月,敘利亞發生爆炸襲擊,導緻美軍阿兵哥多人死傷。IS宣佈對此負責,特朗普直接被“打臉”。
特朗普宣佈撤軍敘利亞和阿富汗,不但動了軍方的起司,國會也不會允許特朗普政府將戰略要地拱手讓給俄羅斯和伊朗,有錢、有人的盟友沙烏地、以色列、英國等也會全力拖住美國。即使特朗普明知美國在中東慢性失血,迫切希望將美國力量轉移到亞太,要突破軍方、國會和盟友的三重阻力也絕非易事。
在大國博弈的最頂層——美俄關系始終無法實質性改善。烏克蘭問題依舊是橫亙在美俄之間不可逾越的障礙;歐盟、英國,甚至共和黨內(例如剛過身的重量級前參議員麥凱恩)都存在強大的勢力,阻止美俄和解。2017年7月,美國國會兩院近乎以全票通過對俄羅斯制裁法案。這導緻在冷戰中成型的中美俄三角博弈中,美國只能繼續以壹敵二。
歐洲想要獨立於美國的心思,也日趨明朗,小動作也更多。二戰以來,美國壹直是“攜西歐以令諸侯”。如今,借著美國分心亞太之際,歐盟大力推進財政壹體化,和美國在北約軍費、貿易、伊核協議等問題和摩擦齟齬不斷,甚至直接對著幹,這在過去是很難想象的。
特朗普希望瓦解歐盟,但歐洲右翼勢力卻成事不足,默克爾領導下的歐盟成功處理了德國、義大利政治危機,化解了義大利預算僵局,牢牢把握英國脫歐的主動權,英國現在內部亂成壹團。特朗普對歐盟發起的貿易攻勢,也在去年7月休戰,今年1月重新回到談判桌,可以說是虎頭蛇尾。
從更宏觀的角度看,特朗普上臺後,美國到處施壓和頻繁內亂,反而給了其他大國靠近的機會。
由於反美和自保,俄羅斯、歐盟、土耳其和伊朗集體抱團。美國的強烈反對,也沒能阻止俄歐之間的天然氣輸氣管道“北溪二號”破土動工。烏克蘭和敘利亞的穩定,現在是俄、德、法之間的共同利益;美國退出伊核協議和中導條約,也是三國共同捍衛的目標。
在亞太,歐巴馬政府想建立的“統壹戰線”,也因為特朗普壹上臺就撕毀TPP,開啟單邊貿易攻勢,外交重心轉移到東北亞,出現新的利益分化,而必須重新佈局。
但特朗普揮舞貿易大棒,也讓亞太依賴出口經濟體關系出現實質性改善。深陷老齡化危機、以貿易立國的日本,不希望得罪任何壹個大市場,遊走在全球幾大市場之間扮演“和事佬”。GDP全球第三的日本都不願沖在最前面,其它實力遠遜於日本的玩家,誰願意免費當美國的馬前卒呢?
2020總統保衛戰提前到來!
特朗普施政兩年來,在減稅2.0的誘惑下,去年中期選舉還是丟掉眾議院,導緻美國政府陷入有史以來最長的關門,至今仍看不到重新開張的曙光,這無疑是特朗普陷入危險被動局面的明證。
共和黨控制參議院,民主黨控制眾議院,錶面上符合執政黨中期選舉丟掉眾議院的“規律”,但對壹心要大破大立的特朗普來說,共和黨沒能拿下國會兩院,余下的兩年任期就很被動了,2020年任期保衛戰已經提前到來了。如果連任失敗,特朗普不但可能沒法留下任何政治遺產,官司纏身的他甚至可能鋃鐺入獄。
過去兩年,特朗普身上的“意誌”和“枷鎖”的矛盾展現得淋漓盡緻,也把美國立國近250年政治制度不能與時俱進的特點徹底地暴露出來。
特朗普能通過動員中下層白人選民投票,玩轉社交媒體入主白宮,但依舊要受限於共和黨建制派、國會和行政官僚,被美國獨步天下的媒體力量“噴得”體無完膚。
特朗普可以依仗美國獨壹無二的超級大國國力耀武揚威,但也要忍受“全球帝國”無國界、跨黨派的利益掣肘。
特朗普想把執行長玩成董事長成為凱撒,但美國的國情實際上更像迦太基,而非羅馬帝國。
特朗普在這種自我拉扯、內部胡搞的境地中,苦苦支撐,以他有仇必報、絕不服輸的性格,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絕境之下,掌握行政資源的特朗普發動任何“突然襲擊”,都並不意外。
對於隔岸觀火的各位讀者而言,當年美國深陷越戰泥淖,在美蘇爭霸中處於劣勢,共和黨在國內政治鬥爭中處於劣勢,尼克森的對策依舊歷歷在目。歷史不會簡單重復,但美國內政的弱點卻會被其它大國很好地利用,特朗普在臺上越久,新的“戰略機遇期”也將越持久。